「你……你不會這麼容易就生氣了吧?」她怯弱的問著。
哇靠,還真不是普通的沒種!
「生氣又怎樣,怎,難道你怕我生氣不成?」李伯恩插著腰一臉機車,「如果我家有高血壓病史,妳早就犯了謀殺罪了知不知道啊?」
「嗤。」哇,不以為然欸。
「莊蓓亞妳聽好了!以上的廢話妳都可以當作沒聽到,下面這段話妳要給我好好記住了!」
「什麼啊,感覺在跟我下戰帖一樣。」蓓亞皺了皺眉頭。
「其實跟下戰帖大概有九成像。」李伯恩把插腰的手放下,恢復了正經的神情,「莊蓓亞,從今天開始,我要開始追求妳!不管妳是不是會答應我,我都會好好的追妳,直到妳給我答案為止!」
蛤?什麼鬼?
蓓亞露出了一個無限糾結的表情,愣了幾秒後開口說:「那你幹嘛不直接問我答案就好?繞這一大圈有意義嗎?」
李伯恩抿抿嘴唇。
「沒意義,但是這個問句我已經問過了,妳都選擇裝死不回答我,所以我決定這次不問了,我要主動出擊,逼迫到妳回答我為止。」
「媽呀,你這樣有點變態啊……不,根本不是有點而已了,是壓根的變態啊!」
「不管妳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變態,或是妳早就覺得我是個變態都無妨,反正我已經夠黑了,再繼續被妳黑個幾次我也沒差。」他認真的說道,「但這次,我不想再放棄了,我想為自己勇敢一回,想讓你明白我的真心,如果妳還是覺得不好,請妳千萬不要可憐我,直接告訴我出局就好了!」
蓓亞漠然望著眼前的李伯恩,一臉茫然。
「這……」
「莊蓓亞,現在我站在妳的面前說這些話,基本上是提起了我這一輩子所有的勇氣,然後無恥的跟妳說這些話。這一回,我選擇當一個勇士,希望妳也可以跟著我勇敢一次,好好的面對我們之間未解的問題。」伯恩伸手抓住了蓓亞的右手,然後緊緊的握了握,像是在傳達勇氣電波一樣,「好嗎?」
「嗯……」她低垂了視線,輕輕的應諾著。
「不可以說嗯,要說好。」
「你很得寸進尺欸!該死的傢伙,好啦好啦好啦!答應你!答應你!」
雖然語氣如此的劍拔弩張,但最後他們終究相視而笑。
過了二十五年的歲月,如今才開始決定正式眼前這個人物在心中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說遲了,似乎有點晚,但內心卻總覺得可以有一個開始,真好。
是啊,真好。
蓓亞內心突然充滿了感謝,這段時間所產生的一切糾結痛苦,似乎都被舒展了開來,李伯恩的正面迎擊,卻沒有帶給她任何的壓力,她雖然需要作出選擇,需要給予答覆,但是卻覺得終於有可以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人生,真的總是停留在交叉口上呢。
我們總是拼命的在為自己選擇一條最適合自己的道路。但是怎樣的路才是最好的呢?似乎每個人都是無解的。
就算是身邊的親人、師長或朋友給予了滿滿的建言,卻也沒有人可以擔保這條道路、這個選擇是最適合自己的。或許,在我們努力的選擇了之後,因為這條路太過坎坷、路上有著太多荊棘跟挑戰,所以讓自己的內心偶爾充滿了懊悔,也忍不住想怨天尤人時,眼前又會再度初一道交叉路口,等待你的下一個抉擇。
不管答案是什麼,至少發球權在你的手上;不管你選擇了怎樣的答案,都會有順心跟不順心的過程跟結果,然而,這種甜蜜與苦澀,或許都是一種人生的體驗,如果拔去了這些過程,這個人生是多麼的索然無味啊。
如果可以,真希望人生中可以擁有一個珍愛自己的人。
也希望那個人,可以讓之後的自己更喜歡被他所喜歡的自己。
「妳可能覺得這種話很噁心,但是我要跟妳說,我從來沒對別的女人噁心過──好啦,老媽除外,妳也知道我老媽只有我一個小情人的啊!想想我爸那個鬼樣子……」開門離開前,李伯恩回頭對莊蓓亞說著。
接著他的頭就被打了。
「有些廢話可以不用說,你是無敵破壞王啊?老是破壞氣氛跟美感。」莊蓓亞翻了個大白眼。
雖然被巴了頭,李伯恩卻還是露出了燦爛的笑靨。
接著,他倏然的靠近莊蓓亞,然後趁她一個不防備的瞬間,輕輕吻了她的臉頰。就像鳥一般微微啄了一下,蓓亞只感覺到那一瞬間的觸碰,然後完全的呆住了。
當他的唇離開了她的臉頰時,她卻沒有任何激動的反斥或發出崩潰的吶喊。
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她停在原地,錯愕的望著他。
「明天見。」他說。
「喔。」她回應。
門開了,門重新關上了。
蓓亞卻沒有移動腳步,只是這樣望著那扇鐵門,接著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右側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