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為參加城邦POPO原創網2020年短篇小說愛情組入圍前二十強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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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樣看我呢？」那個虛幻的常思莫用他的食指輕輕揉開了我緊皺的眉心，那雙猶如漆黑深潭的眼睛正柔情似水的望著我。
今天的夢境一樣浪漫不已，但我卻心不在焉。
如果認清這一切都只是假象，又怎能專注在眼前的所有事物上呢？
「我現在怎麼看你？」我的語氣有些淡漠，不太像是之前總是慌張又享受激情的樣子。
他一臉心疼地將我摟進了懷抱裡。
那木質調的氣息仍舊真實的不像夢境。
「心事重重的樣子啊。」他在我耳邊悄聲的說：「我說過的，在我身邊妳不需要有任何的擔憂，只要妳放鬆享受我給妳的一切就好了，我也會竭盡所能的把全世界都送給妳。」
我盯著他看許久，胸口有些鬱悶，那股情緒不停的在我的胸口鼓脹，壓得我難以呼吸。
「我好怕我會失去你。」連我都能聽見我語氣裡的傷心。
「妳不會失去我的。」他把我摟得更緊，像是要把我刻進那寬厚的胸膛裡，「我一直都會在這裡陪妳，只要妳不離開，我就永遠待在這裡，永遠都不會離去。」
我真的希望夢裡的這個常思莫永遠都不要離去嗎？
如果他不離開的話，那真正的常思莫能夠再度走進我的心裡嗎？
我，好像沒有把握。
隔天，我久違的第一次自己獨自走進校園裡。
常思莫沒有出現在熟悉的公車站牌，確實讓我有些悵然若失。
已經第一堂課了，可是他仍舊沒有出現。大家都覺得很疑惑，直到導師來說他不太舒服請了個假，下午可能會出席，但並不是很確定。
雖然他沒有告訴我請假的理由，我卻也能稍微猜測到原因，所以面對好友們的詢問，我總是笑笑帶過。
中午午休過後，他果然來上課了，可是卻好像真的有那麼點不太舒服的樣子，臉色有些蒼白，面對同學的詢問，他的微笑好像也有些虛弱。
不知是不是因為我太在意他，所以最後仍然被他發現我正在對他行注目禮。他對我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到抽屜按了按手機，過不到幾秒鐘，我總是關靜音的手機也發起了微光。
放學之後，常思莫主動約我到球場附近的空地見面。
整個下午我都神不守舍，對著那則訊息看了好幾次。
通網球場的路我走過很多次，卻沒有一次像今天一樣，彷彿腳踝上扣上了鍊條，走得如此緩慢又不便。
「妳來了啊。」遠遠見到我，他就禮貌微笑的對我打了個招呼。
明明眼前是穿著學生制服、臉上稚氣未脫的常思莫，但我的胸口卻還是始終發緊，即便他臉上掛著笑容，依舊無法讓我得到舒緩跟放鬆。
「嗯，你有甚麼想說的？」雖然胸口還是發疼，但這種折磨讓我有些快要承受不了，所以我決定快刀斬亂麻，先下手為強，「如果你想跟我分手的話，可以直說沒關係。」
或許是我的直球實在太直了，讓他頓時像隻河馬一樣，嘴巴張得大大的，有些傻眼的模樣。
「不是這樣的！」他的眼神裡充滿抱歉，「薇純，我真的很抱歉，之前很突然的跟妳提了分手。」
「呃？」我還以為他是要來針對我昨天的事情進行大拷問的，畢竟我問完之後就立刻逃跑了，放學之後還自己偷跑，完全不接他的電話……像我這種千古罪人之應該速速切腹自殺，他怎麼突然就道起歉了我的老天。這不是我內心的劇本走向啊！
「布丁說的沒錯，我並不是真心想跟妳分手，很抱歉之前這麼突兀的跟妳提了分手。」他突然對我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差點沒把我嚇死，「薇純，請妳原諒我。」
「什、什麼鬼啊！你有甚麼需要我原諒你的嗎？」我慌張的倒退了幾步，「我還以為你是要來問我昨天在保健室跟你說的那些勒……」
他聽到我這麼說，眼神霎時間有些慌亂。
臉上也刷起了一陣紅暈。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蠻想知道妳的想法的……」他似乎正在斟酌用詞，「我回家想了很久很久，一直在想為什麼妳會特別這樣跟我說，有想到很多原因，但想來想去，總覺得還是應該要親自問問妳。」
「薇純，我們是情侶對吧？」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妳是不是覺得我有些地方需要改進？例如，魅力不夠之類的……？」
我抿抿唇，對於回應，有些躊躇。
或許是見我還在猶豫的樣子，他有些著急了，緊張的解釋著自己願意改善缺點，只要我願意告訴他我的真實想法。
我知道他確實是對我很上心，這點，我是很清楚明白的。只是我對他的心又是如何呢？也是有著相同的重量嗎？
此時此刻的我，真的好想證明。
「常思莫，你可以蹲下來，然後閉上眼睛嗎？」我問。
「為什麼要閉眼睛？」雖然是這麼問，但他依舊乖順的配合了我的要求。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他的臉。
那雙睫毛長長的眼睛，挺拔的鼻子，微翹而紅潤的嘴唇。
「常思莫，我問你噢。」我說，「你想吻我嗎？」
他突然睜開眼睛，一臉驚恐。
「不想嗎？」面對他的反應，我難掩失落。
就在那一瞬間，他拉起了我的手，把我一把扯進了他的懷抱裡，接著低頭便給了我一個輕柔的吻。
那個吻的感覺，跟夢中總是強勢的常思莫完全不同，可是這股溫柔卻依舊讓我心跳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他把臉抬了起來，我們互相注視著，看著他迷離的眼神，我頓時有種想哭的衝動。
原來，這才是真實親吻的感受。
一直到了此時此刻，我終於才懂。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