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60小時》3-15-2 特別篇2: Let Me Love You

by 貝怡杉
綠瓶子小說《8760小時》封面截圖

綠瓶子小說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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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始感覺什麼變得不一樣 開始對某些小事情變得很在意
  如果明天開始 我們不能夠再見面 世界不知道會變得怎樣

  請讓我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走進你心裡
  從來不曾有過一生一次的感覺

  每當我 一次一次一次一次 又想起了你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掉進了愛情

  baby let me love you let me love you 我不想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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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宇皓第一次知道陳思涵這個人,是在小學一年級第一個禮拜的數學課。
  當時老師要求每個同學站起來自我介紹,內容是:我叫什麼名字、我在家裡排行第幾、我最喜歡什麼以及最討厭什麼東西?
  陳思涵是第一個被點名的同學,因為她很倒霉,就坐在第一排的第一個座位。

  王宇皓印象中的她,綁著兩隻可愛的雙馬尾,可能是因為緊張,臉蛋紅撲撲的,像顆紅蘋果似的。
  她結結巴巴的說著:「我、我叫陳思涵,我是獨生女,我最喜歡看書……最討厭的東西?嗯……我最討厭輸的感覺。」
  輸的感覺?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王宇皓竟然覺得有點新鮮。
  等大家拍手鼓勵下一位同學繼續起來自我介紹之後,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緩緩坐下的她身上,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還順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從那一天起,王宇皓就特別關注這個「怕輸的女孩」。
  他發現陳思涵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雖然她可以跟每一個人都很要好,但都覺得好像有些距離。說是怕生,好像也不是;說是討厭跟人相處,好像也不會。
  對於王宇皓這種總是用球類活動跟班上男孩子搞成一團的人來說,實在很難理解交朋友的困難點到底在哪裡。或許這就是每個人都會碰到的罩門吧。

  小學一年級的第二個學期,座位被導師大筆一揮,全部大風吹。
  原本幾乎是對角線的王宇皓跟陳思涵,竟然被劃在一起了。
  要換位置的前一天,小宇皓竟然失眠了,腦中全部停留在明天該如何跟這個女孩子打招呼,該怎麼開啟新話題的假設題上。不過他年紀似乎還太小,這些題目完全沒辦法獲得該有的解答。
  最大的失眠點是幾個小時前的晚餐餐桌上,唉,真是令人困擾啊!

  那個時候,他的父母感情還算可以,爸爸還是經常回家,只是他開始發現爸爸回家都不太喜歡跟大家聊天,也常扳著一張臉,晚餐時間也幾乎都說不餓,不跟大家一起同桌共餐。但他並沒有很放在心上,心想大概只是爸爸白天工作太過辛勞,所以單純回家不想說話。
  「弟弟,上了國小的生活怎樣呀?有沒有遇到有趣的同學?」媽媽很溫柔的問著,一邊還夾了一塊滷排骨到宇皓的碗裡。
  「有沒有漂亮的妹呀?」剛上國一的姊姊不正經的搭腔。
  「王妍蓁!」
  「沒有嘛,媽,弟也是個小男生啊,問有沒有漂亮的女同學有什麼不對啊?」姊很無辜的眨著她的眼睛,乖乖的吃了幾口翠綠的花椰菜。
  「皓皓現在應該要認真念書,妳不要老是跟他講一下旁門左道的東西。」媽媽嚴厲的跟姊姊說著。
  姊姊只好閉嘴專心吃飯,但宇皓還是有聽見那細微傳來的憋笑聲。
  為什麼要笑我?難道姊姊發現什麼了嗎?
  不,我又沒做什麼,有什麼好被發現的!
  雖然王宇皓這樣說服著自己,但還是覺得覺得內心彷彿卡著一根針刺,就像是被那個惡魔姊姊抓到什麼把柄一樣……怎麼可以!如果讓她知道他最近一直關注某個女生,還要跟她坐鄰座,不被笑死才怪呢!

  為了不要讓這個該死的「秘密」流出去落人口實(尤其是惡魔姊姊的),小宇皓唯一可以想到的辦法就是讓她討厭他,或讓她覺得他討厭她,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他們兩個之間有任何關係了!雖然現在想起來,真的是蠢到有剩,可是當時宇皓小小的腦袋也只能夠想到這個唯一的方法。

  王宇皓還清楚的記得那天的早晨,是個萬里無雲的春季美好時光,他很早就到教室了,還順便先到黑板溝偷偷拿了一支白色粉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等陳思涵進來就好了!
  「早安。」正當他還在用念力發功累積勇氣的時候,一個稚嫩的女聲傳到他的耳畔。就在那一刻,王宇皓第一次體驗到臉紅心跳的感覺。
  她輕輕坐在他旁邊,那一天她穿著粉紅色的小洋裝,配著一件米白色的棉製外套,一樣的雙馬尾,上面滾著兩顆紅色的圓珠。
  不知是否是他產生了奇怪的幻覺,總覺得從她身邊傳來一陣陣奶油的甜膩香氣……
  不!不能再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了!快執行A計畫啊!
  王宇皓很掙扎的左手握著那支粉筆,絲毫不敢看向身旁默默拿書出來看的陳思涵。
  真是懊惱啊!你真是個沒用的男人。王宇皓內心開始上演天人交戰的劇情。

  這樣的沉默直到了第一堂課打鐘的那一剎那,他終於股滿了勇氣,偷偷望向了旁邊的女孩,沒想到剛好與她四目相對。
  他立刻把眼神移走了,就像個作賊心虛的竊賊。
  她會不會覺得我討厭她?宇皓心裡突然覺得有點糾結,但又覺得這樣不就正好是他想要的結果嗎?兩方的思緒不停的掙扎著,最後他決定一不作二不休,趁老師還沒進來之前現發制人!

  他在他們中間畫了一條白長線。雖然因為緊張,所以似乎有點畫歪。
  陳思涵似乎愣住了,然後發出一個充滿疑惑的聲音:「欸?」
  為了不讓自己緊張的情緒曝光,宇皓很迅速的從抽屜裡拿出了社會課本,並且小心自己的眼神不要再與她相對,也不要出現奇怪的表情。
  「你為什麼要畫這個線啊?」她似乎覺得有點疑惑。
  「沒什麼為什麼。」他冷冷地回答,希望可以少講一點字,讓自己發抖的聲音不要太過明顯。
  「欸欸,畫線的都是女孩子耶,你畫什麼畫呀。」她似乎有點不高興了。
  「反正,妳不要靠近我。」王宇皓說完這句話的同時,老師就從外面走進來了。

  太好了,被解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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