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燻妝》67.秋季的時光

by 貝怡杉

  與小毅分手,不知不覺已經滿兩個月了。
  從一開始只要獨處就會感受到的蝕骨般的痛苦,一直到後來用工作麻痺自己,用很多很多聚會把自己放逐之後,我開始慢慢接受了這樣的生活。
  沒有他的日子,好像整個世界變得不太一樣了,可是卻好像又沒有太多的改變。
  最初,有幾天手機裡會突然出現來自他的未接來電,但往往都只有響了一聲,就這樣自然的斷了線。
  一開始,我有好幾次回撥回去,他卻都沒有接。最後我也不回撥了,就這樣讓他的號碼停留在我的電話紀錄當中。即使我已經把他的號碼從通訊錄裡頭移除,但是那十多年不曾更改過的手機號碼,就算是移除掉了名字,我依舊可以立刻認出來。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也不敢多想些什麼,只能當作我們都在戒除癮頭的過程吧。我很需要,想必他也是。
  再給我們多一點點的時間,或許等到某一天,我就可以勇敢的面對他了。
  在那之前,請再給我多一點時間逃避吧。
  我一定會變得更好的。我會相信。

  秋天就這樣悄悄的過去了,冬天就這樣匆促的到來。
  上個周末出門還只要搭件薄外套就可以,而這一週就必須穿上件羽絨才不會覺得寒冷了。氣象報導宣布從今天開始,台灣開始要維持一個禮拜的低溫,寒流就這樣突如其然的到來,即使沒有下雪,依然把我們每個人給冷得半死。
  「幹,這麼冷是要怎麼騎車啦!」李家祥首先發難。
  「怕冷就去買台車啊。」小夏一臉不甘她的事一般的回應著。
  「哪有錢啦!」
  「把平常買名牌包給女朋友的錢存起來就有了啦。」
  「最好啦!」家祥一臉受傷的哀號著:「楊漢仁,你看看夏筱嵐都是怎麼欺負我的啦!」
  「小夏,欺負得好。」楊漢仁說完之後還秀出了他的大拇指。

  秋天,一直是我們這群朋友裡最重視的日子。
  因為在秋季,我們的聚會往往是最多的,小毅跟王宇皓都是十月出生的,我們總是藉著這些理由瘋狂的見面、瘋狂的聚會。隨著年歲的增長,彷彿讓大家可以抽出時間一起碰頭聚會,沒有一個正式的理由是很難做到的事情。
  所以年底的時候,我們總是會用一大堆的藉口約大家出來見面。
  但是今年卻不一樣了。因為我跟他的關係,我們的年底聚會變得很少很少,有時候甚至只有我們三個女孩子的下午茶聚餐而已,為了避免尷尬,為了避免聽到他的訊息,我們都很有默契的將他的世界隔絕開來。
  自從那次跟思涵大爆發之後,有段時間我看到思涵都很不好意思,可是她卻一臉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連我想偷偷道歉都開不了口。
  她跟張筠婷還是常常把我約出來聊天,輕鬆的聊著那些有趣的生活小事,公司裡的那些光怪陸離的事件,或是偶然見到的小鮮肉一兩枚。
  有段時間,我總是把聚會給推掉了,就連這兩個女孩我都不想見,只想把自己悶在狹小的空間裡,等待自己有天被窒息的時刻。然而她們卻始終都沒有放棄我,總是鍥而不捨的邀約著,一天一天過去之後,我竟然願意在非上班的時間裡出門,穿上漂亮的衣服跟鞋子,跟她們一起在咖啡廳裡面大笑著。
  曾經我已經忘記怎麼笑了,我以為要花很多很多時間才找的回來,然而卻發現沒有我想像中的困難。
  楊漢仁說,我一定可以辦到的。
  他說,失去一個人的過程很難熬,但是找回自己是更重要的事。比起自怨自哀想著那些過去了的事情,還不如好好活在當下,等想開了之後,就會覺得這些日子的自己像是個笨蛋一樣。
  雖然我現在還在當一個笨蛋,但是我決定好好開始過自己的人生。

  「漢仁哥,你今天晚上有事嗎?」我轉過頭,對著我右手邊的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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