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燻妝》73.心事重重

　　「我……妳是在笑什麼啦？笑那麼誇張要死喔！」似乎是被她的笑聲給感染了，我也忍不住有了笑意，嘴角邊也開始克制不住的微笑了起來。
　　「不是啊，這什麼鬼問題，欸，林凱璇，跟妳說一下啦，我是不知道石斑魚到底都跟妳說了什麼，但是我跟他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奇怪的情愫啦，好吧──」他似乎發現我欲言又止想打斷他的意念，所以又補充了下去，「就算他喜歡我好了，我們還是不會在一起的，因為我們根本就不適合啊！」
　　「你們都還沒有在一起過，又怎麼知道適不適合？」話語才剛脫口而出，卻馬上想到不該在已經要結婚的女孩面前講這些話，然而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一般覆水難收，令我尷尬不已。
　　可是思涵卻只有給我更多的大笑聲。
　　「為什麼一定要在一起過才知道適不適合啊？妳不要再亂點鴛鴦譜了，這個小妞，我已經是個有夫之婦了欸。哈！」
　　她笑完後，用溫柔的語氣對我說著，就像是在哄一個孩子般。
　　「妳不用覺得對他虧欠，我知道妳現在應該老是在胡思亂想吧？想著如果你們沒有開始，這個世界會有怎樣的發展？想著你們如果沒有分手，未來會有什麼樣的局面？想著如果當初妳沒有纏著妳的小毅不放，我會不會跟拋棄皓皓跟石斑魚在一起？」我聽見她在電話那頭，溫柔而堅定的對我說著：「我是不會做這種事的，因為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他，妳不也是知道的嗎？」
　　「嗯……」我低聲應允。
　　「妳不用覺得自己對任何人有所虧欠，這段時間裡，我們都是用盡全力在愛著，毫不保留努力的愛著，就算那不是對方想要的，那又如何？難道我們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怎能時時刻刻知道對方的想法？他如果都不講我們怎麼知道呢？」她堅定的說著：「凱璇，所以把那個該死的男人丟到一邊吧，我們都會過得很好的，妳也是哦，妳也會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
　　「嗯……」
　　「好啦，先這樣吧，妳也快點回去上班，偷懶很久了吼，我今天是請假哦，妳摸魚小心摸到大白鯊啊！禮拜天下午見囉，快點回去吧。」
　　「好啦，那就先這樣囉，掰掰唷。」
　　「掰掰啦！」
　　我掛完電話，看著那一片美麗的晚霞景色，想起剛剛思涵說的那些話，頓時內心千愁百緒不知該從何開始理順起。
　　頓時，卻聽見會議門被推開的聲音。
　　我一轉過身往門口的地方看去，卻看見了楊漢仁的身影，他直盯盯的看著，臉上的表情我卻無法解讀出來，雖然帶著笑容，可是眼神卻有些悲傷。
　　「小夏怕妳出事，所以派我出來找妳。」他語氣有點淡然。
　　「哦，沒事沒事，只是接個電話而已。」我舉起手機，試圖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堆滿笑容的回應著。
　　可是他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對我笑著。
　　只是繼續站在那裡等著我往他那裡走去，他始終替我開著門，只是我一直沒有走出去。
　　為什麼呢？為什麼我還是始終站在這裡呢？
　　「走吧。」他催促著我，然後在我走出門後，替我關上了會議室的門。
　　我們一起走在走廊上，卻沒有人開口說話。
　　我以為他會問我關於剛剛的通話，或是問我最近失常是因為什麼，可是他始終都沒有過問，只是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然而這種相處模式卻讓我開始感到畏懼，讓我想起了之前那段充滿猜忌跟空白的時光。他為什麼不跟以前一樣直接問我就好？如果生氣我溜出去打電話打太久，為什麼不直接開口教訓我？這樣沉默對待反而讓我更加難受啊！
　　然而後來的這一個小時，他還是沒有跟我談及關於剛剛的事，只是若無其事的繼續跟大家討論公事，然後還甚至問我明天要訂什麼便當。
　　剛剛那張臭臉，彷彿只是我個人的一種幻覺而已。
　　下班鐘一敲，那個裝作若無其事的楊漢仁突然很快的關了電腦，然後甚至連李家祥都還來不及叫住他，他就這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走了。
　　「他是怎麼了？」李家祥一臉疑惑。
　　「奇怪，下午的時候感覺還好啊，怎麼突然好像就心事重重啊？」小夏一臉狐疑，「凱璇，妳知道他怎麼了嗎？」
　　「我不知道……」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不知怎麼的，內心卻有種強烈不安的感受席捲而來。我趕緊收拾了東西，然後連電腦都來不及確認有沒有完全關閉便立刻衝向電梯口，然而他卻已經不在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