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我們閃婚吧!》第五章 (2) 告白

by 貝怡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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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受什麼?」娜娜疑惑。

  「妳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也知道妳現在對辰奕豪有點心動,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願意接受這樣的妳,妳還願意跟我重新開始嗎?」他再次強調,「娜娜,妳不需要有任何負擔,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相信過一段時間之後妳就會慢慢忘記他……」

  於是他很用力的把戒指盒塞進了娜娜的手裡,半強迫的讓她收下了,並且不讓她有機會繼續開口就把她帶回了家。

  那一路上,高娜娜也心事重重。

  她其實也不敢肯定,她對辰奕豪的心動到底有沒有辦法持續,更無法確定他們之間是不是有機會發展,更別說是否會有什麼結果。

  可是不管怎麼說,就算她再怎麼想婚,也不能這樣委屈洪先生,這樣的她怎麼可能會感到幸福呢……?

  那天晚上,洪政錫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覺。

  他滿腦子都是高娜娜那困擾不已的表情,還有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知道自己勉強了她,但是卻也清楚的很──要是這次他放棄掙扎,可能再也沒有屬於他的發球局了。

  別說發球局了,甚至還有可能直接被三振出局。

  「她很堅決的拒絕你了嗎?」溫若梅聽完他說了一大堆之後,最終問了這個問題。

  「算是吧,但我也很堅決的要她收下了。」他攪著那碗泡麵,若有所思的說著。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找溫若梅出來,但可能實在也不知道還能找誰了,這時候才發現他好朋友未免也太少了,竟然可以讓他傾吐心事的人只有眼前這個正在揉眼睛一臉睏意濃的女孩子。

  他們一樣約在那間便利商店裡,面對著玻璃櫥窗,可以看見外頭的車水馬龍,可是半夜相對寂靜許多,來來往往的人車也變得很少了,他一直都很喜歡這種靜謐的時刻。

  「你這樣不就是在搞自殺嗎?」她突然這樣說。

  「什麼搞自殺?我哪有?」他一鎮愕然。

  「人家都說不想收你的結婚戒指了,你還硬在那邊塞,這樣很醜耶。而且那個人是誰啊,還是你最沒輒的高娜娜欸,相不相信今晚她會寄宅配送回你家?」她還伸手戳了戳洪政錫的臂膀。

  「真的假的啦?」他驚訝萬分,完全沒料到初戀情人會如此絕情。

  「當然是假的啦,」溫若梅突然笑得很歡,「但誰知道會不會發生啊。反正總歸一句,你真的是個超級大笨蛋啦,真的沒有別的詞可以形容了。」

  洪政錫聽她這麼說自然是有點不太高興的,但是回頭想想她說的也沒有錯,畢竟自己把姿態放的這麼低,自然就是要接受其他人的嘲諷。

  就跟過去的每分每秒一樣,再度被大家形容是一個沒有脾氣又沒有尊嚴的男人,而且是,高娜娜的男人。

  但對現在的他而言,究竟是尊嚴比較重要,還是恢復成為高娜娜的男人比較重要呢?一時之間他好像還找不到答案。

  「欸,洪先生,你就這麼喜歡她啊?」溫若梅突然戳戳眼前的布丁,若有所思的問道。

  「嗯。」他悶哼一聲作為回答。

  「真的嗎?」她眼波流轉,最終定格在他的臉上,「如果又要回到這個令人委屈的位置,你還能忍受多久呢?再來一個十年?還是二十年?」

  「妳是在挖苦我嗎?」他頓時有點不悅。

  「對啊。很明顯嗎?」她倒是很坦然。

  對於溫若梅,他也是一直都挺沒輒的。

  這兩個女人或許就是他人生中的兩大剋星,專門來虐自己的,然而每次有了想甩開的念頭卻也會捨不得。

  或許是因為今晚太過喪志,他連吵架的力氣也沒有了。雖然過去他也不曾為了這種事情跟別人大動肝火,更何況是今天這種令人沮喪的日子了。

  「妳這傢伙,是懂什麼呢?等妳以後談個戀愛就會知道我現在的心情了。」他憤憤的又大口吸了幾口泡麵。

  「什麼樣的心情需要談個戀愛才會懂?」她反問。

  「嗯……就很喜歡一個人捨不得放開她的那種心情吧?」

  他其實剛剛說出口的那瞬間就有點後悔了,溫若梅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宣告戀愛過,一次也沒有,但是他很肯定她的性向應該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的,之前也常常聽見她在垂涎鮮美肉體,過去是學長學弟,現在則是某某男藝人等等。

  很多時候,他也暗自揣測她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隱情?例如在談一場見不得光的密戀,或者是在等著什麼人從遠方歸來之類的……以至於連他們想介紹她認識新對象都興趣缺缺。

  見溫若梅表情有些黯淡,他趕緊亡羊補牢的說著:「沒有啦,我只是隨口說說的,妳別放在心上──」

  「這種心情,我很了解的。」頓時,他迎上了她灼灼的目光。

  洪政錫內心有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可是卻無法精準的預料到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其實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你們兩個好好往下走的人了,如果可以獲得快樂幸福的日子,那更是絕讚的結局……所以當初我也一直很鼓勵你說出做錯事的原因,也很希望你們可以有機會見面相處化解誤會。可是現在顯然已經不適合了,洪先生啊,你們已經錯過了。既然已經錯過了,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就我看來是不可能會得到幸福的啊。」

  她伸出右手,摸了摸洪政錫的臉,表情盡是哀憐。

  「你說我不懂你的心情,你說我需要談個戀愛才有辦法體會捨不得放開的感覺……但我其實很懂的,我很了解,也了解的很深刻,因為我一直有個喜歡的對象,也一直捨不得放開,過了很多很多年,那份喜歡的情緒還是與日俱增,然而面對這樣的『喜歡』,終究只能深深埋藏在心裡,因為我知道,他需要的是我這個朋友,而不是我這個女人。」

  她傾著臉認真的望向他,眼裡泛起一片濕潤,「洪政錫啊,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那個瞬間,時間彷彿凍結。

  她好希望永遠停留在這個時刻,這樣她就不用為她的一時情不自禁而受到懲罰,然而她也很清楚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於是在淚珠滾落而下前,她收起了那隻觸碰那男人的手,然後一把將布丁盒拿起,以最帥氣的姿勢起身站了起來。

  「就這樣吧,抱歉了,這次好像沒有幫到你的忙。」她勉強撐出一個微笑,然後就這樣往店門口走去。

  夜裡的靜謐讓店員那聲「謝謝光臨」也顯得格外明顯。

  她其實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也不曉得到底她今晚這樣失控的行為,是因為看到洪政錫的癡情憤怒,還是單純為了高娜娜打抱不平。或許都有一些些吧?但也有可能是因為當他們的守護小天使有點倦了,這個夜裡,已經不想再當個和事佬。

  但是,溫若梅,妳不管怎麼說都是個傻瓜啊。人家還在攪和在一團呢,妳幹嘛急著跳進去跟他們攪在一起啊?真是個無敵大傻瓜!

  當她還陷入懊惱的情緒時,卻有人緊緊揪住了她的手臂,她一回首,卻看見了他氣急敗壞的神情。

  「溫若梅,妳剛剛說什麼?沒解釋清楚不准走喔!」洪政錫喘著氣嚴重的威脅著。

  在看見他跑過來追問的那瞬間,其實她的內心裡不禁泛起一種小小幸福的感覺。

  溫若梅啊,妳真的是個大傻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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